來源:E度教育社區(qū) 2010-04-09 12:40:32
“豐碑”自古不是碑
碑本來指的是沒有文字的豎石或樁,其主要作用有三:一是立于宮廟前以觀日影、辨時刻!秲x禮·聘禮》曾說:“上當(dāng)碑南陳”,鄭玄的注釋就是:“宮必有碑,所以識日影,引陰陽也”。二是豎于宮廟大門內(nèi)拴牲口。三是古代用以引棺木入墓穴。最早的碑上有圓孔,施轤轆以繩被其上,引以入棺也,亦即下棺的工具(和現(xiàn)在工地上上樓板所用的叼板機(jī)的工作原理很相似)。古時往往用大木來引棺入墓,這大木的特定稱呼就是“豐碑”。秦代以前的碑都是木制的,漢代以后才改用石頭。
但并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用豐碑來牽引自己的棺材,《周禮》有云:“公室視豐碑,三家視桓楹。”所謂“公室視豐碑”,就是公室成員死后,要用以大木立于墓壙的四周,上設(shè)轆轤,用以下棺于壙。該規(guī)格本來為天子之制,后來諸侯也僭用之。即使到了春秋戰(zhàn)國時代,對于豐碑的使用范圍仍然有著嚴(yán)格的限制。季康子的母親去世之后,公輸般勸說季康子用豐碑來下棺,結(jié)果就遭到了別人的一番挖苦(事見《周禮·檀弓》)。
顯然,所謂的豐碑在當(dāng)時的語境之下,就是一種特殊的葬禮規(guī)格。先是只有天子才可使用,后來發(fā)展到公室成員,再往后發(fā)展到諸侯亦可用。后人沿襲了此種習(xí)俗,“舊時王謝堂前燕,飛入尋常百姓家”,普通百姓也學(xué)著用起了“豐碑”,他們在自己親人的墳前立起了石頭。只是他們忘了原來的碑是下葬的工具,忘記了碑最原始的功能。所以,后來有人開始在光禿禿的石頭上開始刻字記錄父輩的功績,這就是今天我們見到的墓碑。從某種意義上說,武則天的無字碑倒是歪打正著,有點(diǎn)符合古禮的要求。除此之外,其他人就顯得有些東施效顰了。
“勞燕”最慣是“分飛”
第一次見到“勞燕”這個詞是多年之前,那時,高考在即的我們是如此惴惴不安而又憂郁感傷。面對不可知的未來,每一個少年心里充滿了莫名其妙的情緒。在這樣的背景之下,有一天,教室的黑板突兀出現(xiàn)的“勞燕紛飛”四個字一下子就深深打動了我。該畢業(yè)了,我們這群“辛勞的燕子”將被高考驚起,紛紛飛去,落下一地羽毛。
后來我飛到了一所大學(xué)的中文系,當(dāng)讀到“東飛伯勞西飛燕,黃姑織女時相見”的詩句時,我才知道了自己從前的誤讀。
原來,“勞燕”代指伯勞和燕子兩種鳥類,“勞”是伯勞的簡稱,和“辛勞”無關(guān)。“勞”和“燕”分別朝不同的方向飛去,因此,它們的姿勢是“分飛”而不是“紛飛”。
伯勞俗稱胡不拉,是食蟲鳥類。大都棲息在丘陵開闊的林地,為我國較為常見的鳥類。因?yàn)檩^常見,所以也就被寫進(jìn)了詩里。和伯勞一起走進(jìn)詩里還有燕子。譬如王實(shí)甫的《西廂記》中就有這樣的句子:“他曲未通,我意已通,分明伯勞飛燕各西東。”
當(dāng)伯勞遇見了燕子,二者就相互完成了身份的指認(rèn),共同構(gòu)成了全新的意思,在傳統(tǒng)詩歌的天空下,伯勞匆匆東去,燕子急急西飛,瞬息的相遇無法改變飛行的姿態(tài),因此,相遇總是太晚,離別總是太疾。東飛的伯勞和西飛的燕子,合在一起構(gòu)成了感傷的分離,成為了不再聚首的象征。
因此,“分飛”是“勞燕”最常見的姿態(tài),天空沒有留下勞燕的影子但“勞”和“燕”曾經(jīng)飛過,曾經(jīng)朝著不同的方向飛過。
“五毒”原來是良藥
“五毒俱全”,這是一個所有中國人都會用的詞。一個人如果稱得上“五毒俱全”,那么此人就堪稱“死有余辜”。但是,“五毒”到底是什么,卻一直存在很大爭議,堪稱眾說紛紜。有人認(rèn)為是“吃、喝、嫖、賭、抽”,有人認(rèn)為是“坑、蒙、拐、騙、偷”,有人認(rèn)為是“蛇、蝎、蜈蚣、壁虎、蟾蜍”。而真正意義上的“五毒”卻和這些沒有任何關(guān)系。
真正意義上的“五毒”是指五種主治外傷的五種藥性猛烈之藥!吨芏Y·天官》說:“凡療傷,以五毒攻之。”這里的“五毒”就是石膽、丹沙、雄黃、礐石、慈石。在這五種藥材中,石膽主金創(chuàng)、諸邪毒氣,丹沙主身體五臟百病,雄黃主鼠瘺,慈石主周痹風(fēng)濕。一般認(rèn)為,所謂的“五毒”并不是每種藥材都有劇毒,譬如丹沙、慈石并無太大毒性,但是五種藥材通過加工之后合成,其藥性就極其酷烈。具體的作法是:將這五種藥材放置在坩堝之中,連續(xù)加熱三天三夜,之后產(chǎn)生的粉末,即是五毒的成藥。此藥涂抹患處,據(jù)說有相當(dāng)?shù)寞熜。很顯然,“五毒”之名雖然張牙舞爪,面目猙獰,但卻有救人性命的效能。說是五毒,卻可以毒攻毒,最后卻成了五味良藥。
“倒”的只能是“楣”
“倒楣”當(dāng)然不是好事,但更令人尷尬的是,很多人誤把“倒楣”作“倒霉”。之所以出現(xiàn)這樣的誤用,其原因就在于不知道“倒楣”一詞的真正來歷。
“倒楣”一詞出現(xiàn)的歷史并不太長。據(jù)考證,該詞大約出現(xiàn)在明朝后期。明朝因襲自隋唐以來的科舉取士制度,科舉成為當(dāng)時讀書人出人頭地的唯一門路。因此,科場之內(nèi)的競爭也就越來越激烈。雖然明朝有相對完善的監(jiān)考制度,但照樣無法阻止甚囂塵上的作弊之風(fēng)。一般的讀書人要想在科考中有所斬獲就顯得甚為不易。為了求個吉利,在臨考之前,有考生的家庭一般都會在自家門前豎起一根旗桿,以此為考生打氣壯行,時人稱這根旗桿為“楣”。
依據(jù)當(dāng)時的慣例,揭榜之時,誰家的學(xué)子榜上有名,原來自家門前的旗桿可以照豎不誤,如果不幸失利,該考生的家人往往就會把自家的旗桿放倒撤去,叫做“倒楣”。后來,這個詞被愈來愈多的人用于口語和書面,直到現(xiàn)在。在運(yùn)用這個詞語過程中,人們常把這兩個字寫作“倒眉”或“倒霉”,這當(dāng)然是由于不懂得它的來源的緣故。
“衣冠禽獸”原是褒義
“衣冠禽獸”一語來源于明代官員的服飾。據(jù)史料記載,明朝規(guī)定,文官官服繡禽,武官官服繪獸。品級不同,所繡的禽和獸也不同,具體的規(guī)定是:文官一品繡仙鶴,二品繡錦雞,三品繡孔雀,四品繡云雁,五品繡白鷴,六品繡鷺鴛,七品繡鴛鴦,八品繡黃鸝,九品繡鵪鶉。
武官一品、二品繪獅子,三品繪虎,四品繪豹,五品繪熊,六品、七品繪彪,八品繪犀牛,九品繪海馬。文武官員一品至四品穿紅袍,五品至七品穿青袍,八品和九品穿綠袍。所以,當(dāng)時“衣冠禽獸”一語是贊語,頗有令人羨慕的味道。
到了明朝中晚期,宦官專權(quán),政治腐敗。文官武將欺壓百姓無惡不作,聲名狼藉,老百姓視其為匪盜瘟神,于是,“衣冠禽獸”一語開始有了貶義,老百姓對為非作歹、道德敗壞的文武官員稱其為“衣冠禽獸”。其貶義之稱,最早見于明末陳汝元所著《金蓮記》一書。清代以后,“衣冠禽獸”一語遂用做貶義,泛指外表衣帽整齊,行為卻如禽獸的人,比喻其道德敗壞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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