來源:中國新世紀(jì)讀書網(wǎng) 作者:尼·奧斯特洛夫斯基 2010-08-05 09:37:10
《鋼鐵是怎樣煉成的》第二部 第三章
第三章
青春勝利了。傷寒沒有能奪走保爾的生命。保爾已經(jīng)是第四次跨過死亡的門檻,又回到了人間。臥床一個月之后,蒼白瘦削的保爾終于站起來,邁著顫巍巍的雙腿,扶著墻壁,在房間里試著走動。母親攙著他走到窗口,他向路上望了很久。
積雪融化了,小水洼閃閃發(fā)光。外面已經(jīng)是乍暖還寒的早春天氣了。
緊靠窗戶的櫻桃樹枝上,神氣十足地站著一只灰胸脯的麻雀,它不時用狡猾的小眼睛偷看保爾。
“怎么樣,冬天咱們總算熬過來了吧?”保爾用指頭敲著窗戶,低聲說。
母親吃驚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你在那兒跟誰說話?”
“跟麻雀……它飛走了,真狡猾。”他無力地笑了笑。
百花盛開的春天到來了。保爾開始考慮回基輔的問題。他已經(jīng)康復(fù)到能夠走路了,不過體內(nèi)還潛伏著別的什么病。有一天,他在園子里散步,突然感到脊椎一陣劇痛,隨即摔倒在地上。他費了好大勁,才慢慢挪到屋里。第二天,醫(yī)生給他做了詳細(xì)的檢查,摸到他脊椎上有一個深坑,驚訝地叫了一聲,問:“這兒怎么有個坑?”
“大夫,這是公路上的石頭給崩的。在羅夫諾城下,一顆三吋炮彈在我背后的公路上炸開了花……”
“那你是怎么走路的?沒什么影響嗎?”
“沒有。當(dāng)時我躺了兩個來鐘頭,接著又繼續(xù)騎馬了。這是頭一回發(fā)作。”
醫(yī)生皺著眉頭,仔細(xì)地檢查了那個坑。
“親愛的,這可是非常討厭的事情。脊椎是不喜歡這種震動的。但愿它以后別再發(fā)作了。穿上衣服吧,柯察金同志。”
醫(yī)生掩飾不住自己的憂慮,同情地看著這個病人。
阿爾焦姆住在他老婆斯捷莎的娘家,斯捷莎年紀(jì)不大,長得很丑。她家是貧窮的農(nóng)民。有一天,保爾順路去看阿爾焦姆。在骯臟的小院子里,有一個邋遢的斜眼小男孩在跑著玩。
他一看見保爾,就毫不客氣地用小眼睛瞪著他,一面專心致志地?fù)副亲,一面問?ldquo;你要干什么?是來偷東西的吧?最好快走,我媽媽可厲害啦!”
這時,破舊的矮木房的小窗戶打開了,阿爾焦姆在叫他:“進(jìn)來吧,保夫魯沙!”
一個臉黃得像羊皮紙的老太婆,手里拿著火叉子,在灶邊忙著。她冷冷地瞧了保爾一眼,讓保爾走過去,接著把鍋勺敲得丁當(dāng)亂響。
兩個留短辮子的大女孩,急忙爬到爐炕上,像沒有見過世面的野蠻人,好奇地探頭打量著客人。
阿爾焦姆坐在桌子旁,有點難為情。他的婚事,母親和保爾都不贊成。他是個血統(tǒng)工人,不知道為什么竟跟相處了三年的石匠女兒、美麗的被服廠女工加莉娜斷絕了關(guān)系,同難看的斯捷莎結(jié)了婚,入贅到這個沒有男勞動力的五口之家。
每天從機車庫下工以后,他的全部精力都花在犁杖上,重整那份衰敗的家業(yè)。
阿爾焦姆知道,保爾不贊成他,曾說他投入了“小資產(chǎn)階級自發(fā)勢力”的懷抱,因此,他觀察著弟弟,看他對這里的一切有什么反應(yīng)。
兄弟倆坐了一會兒,說了一陣見面時常說的那些沒有什么意思的寒暄話,保爾就要起身告辭。阿爾焦姆不讓他走。
“等一等,跟我們一起吃點東西吧,斯捷莎這就拿牛奶來。
這么說,你明天就要走?你身體還很弱呢,保爾。”
斯捷莎走進(jìn)房里,同保爾打過招呼,就叫阿爾焦姆到打谷場幫她搬東西。屋子里就剩下保爾和那個不愛答理人的老太婆了。窗外傳來了教堂的鐘聲,老太婆放下火叉子,不滿意地嘟噥著:“啊!我主耶穌,我成天忙這些鬼事情,連禱告都沒工夫了!”她摘下脖子上的披巾,斜眼看著客人,走到屋子的一個角落,那里掛著年久發(fā)黑、面帶愁容的圣像。她捏著三個瘦骨嶙峋的手指,在胸前劃了一個十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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